2002年5月1日 星期三
今天是劳动节,全国人民都休息。公园里人太多,我在家里学习和玩。今天小姨和姨父来了,心知也来了。不知道妈妈现在到哪儿了?
当火车驶近大同的时候,眼前的黄土高坡是那么的亲切,让我的心头颤动。一年两次对这里的探访,心中有了份痴迷,黄土地给了我真实的生命的感受。
一碗热气腾腾的刀削面揭开了序幕。只想吃油条豆浆的金金禁不住我们西里呼噜声音的诱惑,也决定加入我们的行列。刀削面、羊杂,让大家很快进入角色,我们首先向左云挺进。左云是浪漫的名字,而且酝酿过小站浪漫的故事。
从左云包了两辆面包车直奔威鲁。威鲁还是记忆中的威鲁,两年后我又回到了这里。我们曾经在这村口假装瞎子,排成一串合影,老妖拄着途中捡到的宝杖排在第一个;我们曾经分两路从村外的高架水渠下面走过,焦急地寻找暂时失踪的妖婆;我们曾经被大雨赶上了戏台,而遭到了村民的围观……这一切泉涌出来的景象仿佛就在昨天。
背倚厚实的堡子墙,头顶从淡绿的杨树叶缝隙透过来的蓝天,大嚼着掉渣的馒头和香辣的海带丝,眼望着我们将要行进的方向,心中被幸福充满着。
一行九人很快散落在山西大地上。小熊(金金?)摸摸菠萝腰带上部的突起部分,好奇地问:"这里装的是什么呀?"菠萝哭笑不得:"这是肚子!"菠萝的肚子也仿佛要证明一下,"啪"的一声,把背包主扣挣开了。
沿途的耕地静静地躺在那里,等待着雨水的滋润,等待着辛勤的耕耘;也仿佛沉浸在回忆中,回忆着盘伏在它们身上的边墙往日的强壮,以及发生在它们身上的生生死死的壮烈。耕地外面稀疏的小草顽强地伸展着肢体,牛羊的啃食使它们失去了飘逸的长发,但在我眼里,它们比公园里翠绿干净茂密的人工草要美丽得多,没有娇滴滴地修饰,只有一份埋藏在朴素外表下的顽强。
这里海拔在1700到2000,植物的品种极少,偶尔可以看到小小的兰花或是叫不出名字的粉色小花,它们孤独地摇曳在干燥的春风中,但却依然自信地盛开着,这份娇艳也许永远不会有人看到,而小花却自顾自地怒放着,体会那一份满足,我们做人又何尝不是如此?
三个多小时后,一个小小村庄出现在路边,放羊的大爷守护着他的羊群。大爷一开口,满脸的皱纹都在笑,看得出他是知足的老人。不知是谁好奇大爷手中轰羊的家伙,于是大爷头也不抬地做了个潇洒示范,抛出的土块正好打中土坎下的我,黄土块炸开,西里哗啦的钻进我的脖领。(后来这黄土被我带回了家,差点堵塞了家里的浴缸!)
两只小羊羔在对面的高坎上凄厉地叫着"妈妈",前面的断崖让它们走投无路。老大爷用手中的长把小铲抛出黄土块,土块滑过一条漂亮的长长弧线,正好打在小羊的侧面,小羊被迫向后撤退。出乎我意料的是,被困的不是两只羊羔,而是十多只,从对面高坡一个一个地露出头来。小羊们纷纷从坡上飞腾而下,我们看着那坡度,看着小羊的雄姿,个个都傻了眼。一只乌黑毛发的小小羊羔下了坡后就住蹄回望,直到最后一只羊下了坡它才跑进羊群。难道它这么小就有了将领风范或是母亲情怀?
离开三台边,我们在望得见八台村的地方扎下营地,营地不远处有条潺潺的小溪。13做了他的第一首诗,是关于倒向山西这边还是内蒙那边的踌躇。这首诗后来被大家多次引用。
夜晚,在站友们热烈的祝贺声中,我们第三次在山西大地上度过了结婚纪念日。
歌声,回荡在长城内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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